第252章 幹

“至尊法師！那個年輕人是至尊法師？”

事已至此，斯特蘭奇也看出來了，聖地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，這裏的法石切開來是黑的。

是禍躲不過，他沒有逃跑的能力，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
王惡狠狠瞪大眼睛：“不要胡說八道，至尊法師德高望重，豈是你能妄加評論的？”

“可他看起來真的很年輕，比我，比你都年輕……”猛然間，斯特蘭奇想起牆上的兩幅畫像，其中一個就是林北的模樣。

“呵呵，世俗的眼光，至尊法師在上個世紀就是這幅模樣了。”

王不屑出聲，他以前沒見過林北，但米哈爾法師對他開過小竈，故而知道一些林北的情報。

“他一定能治好我的雙手……”

“閉嘴，你哪來這麼多廢話，待會兒在至尊法師面前老實點。不該說的別說，不該問的別問，懂嗎？”

王拖着斯特蘭奇，一路上遇到其他法師，便按着斯特蘭奇的腦袋點頭打招呼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大殿。

“至尊法師，人我已經帶回來了。”

“嗯，你下去吧！”

王躬身退開，留下侷促不安的斯特蘭奇，他見過很多社會名流，但至尊法師這類存在實屬第一次，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。

“請坐。”

林北盤膝坐在低矮的茶几前，擡手指向前方的蒲團。

“謝謝！”

斯特蘭奇很不習慣這種坐姿，擡手將腿掰好，望向面前的茶具，本以爲會是林北親自動手，結果一旁的JTS-3機器人上前，徐徐不急如同創造藝術般爲二人展示茶道。

總覺得哪裏怪怪的！

斯特蘭奇心有疑惑，卻又不敢多說，幾杯茶水飲下後，見林北一直不開口，只得先說道：“至尊法師，我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史蒂芬·斯特蘭奇，知名的神經外科醫生，從紐約來此，尋找醫治雙手的方法。”

斯特蘭奇聞言眼前一亮：“是的，您可以稱呼我……斯特蘭奇就好了。”

林北意味深長道：“不用加上博士的前綴嗎？”

“我不是醫生了。”

“我是說博士！”

林北端起茶杯，吹散熱氣，微微抿了一口：“你的確不是醫生了，但你的博士學位還在，我以爲你會喜歡這種稱呼，能讓你感覺自己還是個醫生。”

“呃，這您也知道？”斯特蘭奇臉色一白，小心思被拆穿，猛然想起叫做讀心術的東西。

“不用擔心，我沒有使用讀心術。”

“……”

林北心頭暗爽，終於明白了古一當年的心情，斯特蘭奇未來再怎麼牛叉，現在也只是個弟弟。

什麼，伱說奇異博士，他很牛嗶？

我知道，當年他在面前像個傻叉一樣。

林北這麼想着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，古一當年肯定是故意的，知道他的未來會很牛叉，所以才各種貶低嘲諷，以此擡高自己的身價。

卑鄙無恥的糟老頭子！

林北暗罵一聲，望向傻夫夫的斯特蘭奇，眼神瞬間一凜。

他琢磨着自己也不能落下，當年被古一裝的逼，今天都要在斯特蘭奇身上裝回來。

古一教的，就當是至尊法師的代代傳承了！

“至尊法師，既然您知道我來這的目的，那麼您可以爲我治療雙手嗎？”和一個擁有讀心術的人交談，斯特蘭奇渾身難受。

誠然，卡瑪泰姬擁有無數寶貴的知識，法師們似乎也有着稀奇古怪的特異功能，但今天不愉快的遭遇，讓他對卡瑪泰姬心懷戒備，只想趕快治好雙手逃離此地。

“斯特蘭奇，你對力量一無所知。”

看穿斯特蘭奇的心思，林北連連搖頭，落魄醫生還是太傲慢了，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敬畏。

“我知道一些，你們法師很強大，比如說您的讀心術……”

斯特蘭奇糾結不已，小心翼翼問道：“請不要繼續了，這是我的個人隱私。”

‘我沒有讀取你的心思，是你的靈魂和心靈主動將思維放在我面前，比起你戴着的假面具，它們要誠實多了。’

“這，這……”

聽到腦海中直接響起了林北的聲音，斯特蘭奇只覺口乾舌燥，端起茶杯一口飲盡也無法緩解。

他低頭一看，只見杯中的茶水靜止不動，哪怕茶杯倒翻過來，茶水也不會漏出一滴。

又是一陣沉默！

見林北老神在在，不急不緩品味茶水，一副‘這壺茶我能喝到下一個世紀’的陶醉神情，斯特蘭奇果斷服軟：“至尊法師，我只想治好我的雙手，從不敢小瞧您和卡瑪泰姬……”

“事實上，我是懷着朝聖之心來到這裏的，我認識一個叫潘恩斯的病人，從他那裏得知了卡瑪泰姬。”

斯特蘭奇很慌，治療一雙手而已，隨便找個法師給他摸一下不就好了，用得着這麼大陣仗嗎？

先是上演一出見義勇爲，再是至尊法師親自出面，嘚吧嘚吧裝逼耍帥，圖什麼呢？

斯特蘭奇自覺一無所有，不僅身無分文還是個殘廢，把他賣了也不如一臺NS-3值錢，翻遍他全身，除了……

想到自己有點帥，斯特蘭奇深感不安。

“呵呵呵！”

林北咧嘴一笑，擡手打了個響指，黑暗能量在半空中凝聚成數十把大劍，嗖的一下圍繞斯特蘭奇上下翻飛。

斯特蘭奇眼前黑光重影閃爍，臉頰脖頸被寒氣刺激得寒毛倒豎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半年沒有打理的鬍鬚盡數斬斷，潦倒失意的流浪漢長髮也變得一絲不苟。

一團黑光散開，將滿地斷髮碎須籠罩，腐蝕殆盡後消散無蹤。

斯特蘭奇一動不動，喉結上下鼓動，剛剛那數十把大劍微微偏一點，他的小命就沒了。

林北探手一指，一道聖潔的光輝打入斯特蘭奇體內，治癒了他體內的一些暗疾，尤其是面部，鼻青臉腫的豬頭瞬間復原。

斯特蘭奇下意識摸上自己的面龐，只覺說不出舒暢，心曠神怡，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下，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舒服得直哼哼。

這種感覺前所未有，彷彿一步踏入了天堂。

下一秒，林北的話，讓他從天堂跌入地獄。

“哦，消腫之後再打理一下，還真是有點帥呢！”

林北打量斯特蘭奇的樣貌，因爲大半年的心力交瘁，他兩鬢斑白，樣貌較之以前成熟了很多。

只看容貌，已經有了幾分奇異博士的風采。

“……”

斯特蘭斯嚇倒，雙手撐地連連後退，小臉煞白的樣子充分詮釋了弱小無助又可憐。

片刻後，他猛地想到了什麼，低頭一看，身上的傷勢是修復了，但雙手依舊顫抖不停，受損的神經沒有得到治癒。

“至尊法師，請不要再戲弄我了，請您治好我的雙手。”斯特蘭斯深深低下頭顱，世外高人或許有些惡趣味，但人家是真的有本事。

“我拒絕！”

“爲什麼？”

斯特蘭斯焦急擡起頭，治療雙手的契機近在眼前，希望變成泡影，他不願接受這種結局。

“源於你的傲慢……”

林北端起茶杯，換上世外高人的嘴臉，忽悠道：“你對力量一無所知，這不怪你，環境決定了你的認知。可你不該自以爲是，用自己狹隘眼光定義世界，你缺乏最基本的尊重。”

“這，這也不能怪我呀！”

斯特蘭奇急忙解釋，猛然間對上林北的雙目，心神恍惚，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宇宙，靈魂被強大的引力拖入其中。

那是一片漆黑而死寂的世界，無邊無際，浩渺不知盡頭。

猛然間，一道光束射來，拖拽斯特蘭奇的身軀，將他從黑暗中帶出，進入一片光怪陸離的絢爛世界。

五光十色照耀在臉上，好似光學玩具的萬花筒，微微轉動，便有無數晶狀世界不斷循環。

光束繼續牽引，斯特蘭奇感覺自己正在墜落，卻因分不清東西南北，又感覺自己在上升，或者說是放大。

參照周邊不斷縮小的物體，使他的身軀在無限放大之中。

這是一片顛覆他認知的領域，時間空間不存在意義，他所知道的一切數學定律，在這片領域都不適用。

光束仍在牽引，斯特蘭奇掠過非物質形態的亞原子粒子，身軀不斷放大，穿梭過質量約爲零的傳播媒介，從原子層面進入分子層面。

緊接着，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林北，面前的茶杯微微飄起芬芳。

“太神奇了……”

斯特蘭奇口乾舌燥，探手去取茶杯，但他沒想到的是，旅行尚未結束，光束當頭照下，帶他升上高空。

蔚藍色的地球逐漸縮小，地月系、太陽系、銀河系、星團、超星系團……數之不盡的星系作爲基本天體結構，構建成了龐大的宇宙。

宏觀的單一元素，微觀的無限粒子，構成宇宙物質的萬千事物在斯特蘭奇面前一一呈現，走馬觀花般令他留戀沉醉……

毫無徵兆地，萬物放大，光束將他從宇宙之外拖回，盡頭處，是一顆密度驚人的中子星。

他的身軀被壓縮成無限密度，透過中子星後，進入了密度更加誇張的黑洞，再然後，世界又是一片黑暗。

暗物質宇宙？

斯特蘭奇心頭猜測，也不知過了多久，黑暗的世界中出現了一個星系。

一顆恆星、一顆行星、一顆衛星，三者構建了最爲簡單的恆星星系。

斯特蘭奇不明所以，察覺到高空俯視的視線，僵硬擡頭對了上去。

視線無限放大，在無邊虛空之中看到了林北，只見其雙手捧起，掌心之中便是他自身所在的恆星星系。

轟！！

漆黑的眼眸帶着無窮魔力，打碎斯特蘭奇的心神，他身軀一滯，猛地驚醒，原地跳起來之後，發現自己哪也沒去，直直站在大殿的茶几前方。

“這，這是科學嗎？”

斯特蘭奇雙手顫抖，飛快盤膝坐下，玄妙的宇宙規律令他渴望不已。

想要！

他承認自己坐井觀天，來自生命最卑微的心態，他渴望超脫進化，渴望學習這一切。

“是科學，也是魔法！”

林北微微一笑，伸手在斯特蘭奇面前張開，五指之間一團漆黑，那點點光亮正是斯特蘭奇剛剛看到的恆星星系。

“咕嘟！！”

斯特蘭奇狠狠嚥了口唾沫，激動不已：“至尊法師，我也能學習魔法嗎？”

“可以！”

不再是拒絕，而是點頭認可。

斯特蘭奇聞言，心頭激動地無以復加，重回少年時分的求知慾。他沒有再詢問治療雙手的事情，他知道，學會這些高深的知識，治癒雙手不費吹灰之力。

“至尊法師，我能拜您爲師，學習魔法嗎？”

本着要找就找最好的老師，斯特蘭奇恬不知恥開口，他知道這很難，但他仍舊想要嘗試一下。

萬一見鬼了呢！

“見不了鬼，我可以指點你學習魔法，但我不會做你的老師。”

林北端起茶杯，輕輕吹了口氣：“別問爲什麼，因爲我們沒有師徒之緣。”

“……”

斯特蘭奇大失所望，就在他垂頭喪氣的時候，林北又開口了。

“雖然我們沒有師徒之緣，但我卻知道你和一個傢伙有緣分，我可替他做主，將你收爲弟子。”

“那位大師是誰？”

林北點頭淡笑：“上一任至尊法師，你要稱呼他古一法師。”

“古一法師……”

斯特蘭奇聞言，下意識望向牆壁上的畫像，原先只覺有些厲害的老者，此刻再看，頓時高深莫測了起來。

睿智的雙眸釋放出眼鏡都矍鑠生輝，白髮白鬚和蒼老的皺紋，透露着一股子歷史沉澱的大氣磅礴，在不怒自威之中，又給人一種祥和安靜的淡然。

斯特蘭奇越看越覺得厲害，看時間長了，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，這位德高望重，充滿法師氣息的智者居然打開了桌上的一個罐子，掏出了一隻蟑螂，咀嚼起來？

“別傻了，那個老頭可不是古一法師。那老傢伙是卡瑪泰姬的名譽教授，另外一個巫師世界的魔法學校校長。”林北微微撇嘴，打斷了斯特蘭奇的朝聖之心。

“？”

斯特蘭奇一臉懵逼，不是至尊法師，爲什麼要掛在牆上？

難道這是卡瑪泰姬的風俗？

“看清楚了，這個纔是至尊法師。”

林北伸手往後掏出一個平板。

鏡頭下，女光頭和林北並排站立，還比了個剪刀手。

直覺告訴斯特蘭奇，這裏面一定有問題！

不是說女光頭不像至尊法師，女光頭給了斯特蘭奇一種很厲害的感覺，可對比牆上的白鬍子老者，就顯得非常一般了。

畫風就不一樣。